师爷,谋生靠盘算。杜元最精,做事如蚺捕食,慢缠至死。
“我看你什么都敢做。”杜元走近,冷眼瞥往棋局,“这么快就出车了?好猴急,没看见那只红马在后面?”杜元替屠振邦走了一步。
屠振邦少见杜元这般主动。他往后倚入太师椅,嘴角一抹玩味,来回扫视面前这两兄弟。
叶世文倒也不慌,抬手挪了棋子,黑炮进一,隔卒打马。
“我有帮手的嘛。”
“这炮出得不似你,娘娘腔。”杜元长指一点,落在别处,“摆这里,攻兵打相。”
“我这只是娘子军,柔情似水。但你这只红马,贪食我的卒,又觊觎我只车,瞻前顾后,卧底马变蹩脚马——多余了。”叶世文眼泛酒色,不肯移棋。
杜元与他对视片刻,便收了手。落座旁边,双腿折起,平整衬衫下坚实胸口鼓起,又缓慢凹回去,他长舒一口气。
气氛转换颜色,月光透不入窗。红黑棋黏在宫格,散乱数只,却带一股往下坠去的力,把这屋内空气压得紧实。
“元哥,不玩了?”叶世文先开口,又瞥了眼面带疑惑的屠振邦,“契爷,你呢?”
“看不出你哥今晚心情不好?不要惹他。”
屠振邦笑笑,抬手给自己斟了杯茶。他一贯不参与这两兄弟的争斗,事不关己,这座山头藏不住二虎。当初让叶世文回冯家,也有这个因由。哪有人观斗蟀还加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