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维桢差人来找他去吃早饭,才勉强挑一件黄栌色绣十团蝙蝠纹样的长衫,外罩一件紫檀色滚边烫金的小坎,出门前又朝那穿衣镜细照了照。
得安不得要领,赔笑问道:“二爷今儿怎么也打扮起自己来了?平日里,爷不是常说什么只正衣冠不正心志,万不可取吗?”博洛只是笑,也不理他,拔腿就走。
正房内,长顺坐在中央一张铺着团锦大坐褥的太师椅上,身边一张紫漆彩绘檀木大几,下首里却是空着,众子侄们皆坐在地上两排广式苏作的鸡翅木黑漆高背椅上。维桢亲端了茶来奉与长顺。
“孩子们都在,让他们小的服侍吧,你也坐。”长顺指指下首。维桢不敢就座,只欠身陪坐。
子孙辈聚在一处说笑倒也有趣,忽听门口的小厮掀起帘子:“大爷大奶奶来了。”说话间,额林布拉着令仪走进来,只有博洛和煜祺站起来,其他人只管坐着,笑说新娘子一来,新郎官的病倒大好了,只怕此前皆是相思之症。
额林布与令仪先向长顺行了大礼,问了安。
长顺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孩子:“我早说过,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,你们非不听。”说话间两个人已礼毕。
一个嬷嬷走上来,扶了额林布往离长顺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,另有两个小丫头捧了两个雕花红漆盘上来,盘上一排七八个黄铜的水烟袋,最前面一个银制烧珐琅花鸟纹样的烟袋十分精致,与众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