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这是不一样的,区别在于,自己喜欢她,所以下不了杀手;她不喜欢自己,所以毫无顾忌.
他索性闭上眼睛,只用手不经意地捂着流血的伤口.好一会儿,才淡淡说:“时间真快啊,明日就是除夕了.”
花溶点点头:“是啊.”
明日就是除夕了.
多久以前?靖康的大难,刘家寺的军营,自己被他抓住,囚禁,换装,宗翰的威胁,自杀的痛苦……两个人,注定了在这样的漩涡里,永远背道而驰.
不是他杀自己,就是自己杀他.
好像没有第三条路可走.
金兀术靠在大树上,此时,他喜欢的东坡巾早已不知掉在什么地方,发髻散开,头发微微有些卷曲,披头散发,如一头穷途末路的野狼.他的雪白的儒生服也早已换了颜色,血痕,泥土的痕迹,黑一块黄一块,经历了火海,逃亡……如今,只好静候命运的安排.
他叹息一声:“我真想跟你一起过一个除夕,还有儿子,我们三人一起!”
花溶默不作声.
他又睁开眼睛,看大刀从花溶手上慢慢落下,在他的脸上停下.
鼻端里嗅出血的味道.
那是刀子划破的一道痕迹.他并不是什么绝色佳人,自然不在乎“毁容”,可是,这一刀落下,心里却一阵发抖.
失败的滋味,任人宰割的滋味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