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我真该留下不走哪!”他说,“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。假若我当时知道该有多好哪!不过,你也用不着太痛苦、太悔恨了——干吗这么悔恨呢?”
她带着女性的隐瞒实情的本能,急忙岔开了话题:“那我就可以比现在多四年拥有你的心了。那么我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光了,就会获取更长时间的幸福了!”
这不是一个陷于烦恼之中的水性杨花、行为老练的女人,而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,不过二十一岁,曾在未成熟的年代,像一只小鸟落进陷阱被人逮住了。为了使自己更彻底地平静下来,她从小凳子上站起身来,离开房间,走的时候,裙子把小凳子绊倒了。
他坐在壁炉旁边,金属薪架上横放着几根青的梣树枝,发出惬意的火光。树枝欢快地噼啪作响,从枝梢上还咝咝地冒出水泡。她返回房间时,完全恢复常态了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你刚才有点喜怒无常,苔丝?”他风趣地说道,并为她在凳子上放了一个坐垫,自己也在她旁边的一把高背长椅上坐了下来,“我刚想问你一句话,可你起身就跑开了。”
“是的,也许有点喜怒无常。”她低声说。接着,她突然靠近他,一手抓住他的—只手臂。“不,安琪,我并不真的那样,我是说,我生性并不喜怒无常!”为了特别证明自己,她就坐到了高背长椅上,紧靠着克莱尔,而且还把头伏在克莱尔的肩膀上,“你想问我一句什么话呀?我敢说我一定能回答。”她恭顺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