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他,她曾坐过整整一年监牢,在劳改农场接受劳教两年。那是四年前的事了……
当时,她的爸爸妈妈相继死去不久。爸爸死在批斗现场,妈妈死在“牛棚”。她是独生女,无依无靠,孤苦伶仃,下乡了。可是半年后又回到了城里,并且发誓再也不回到农村去了。她什么都不怕,不怕苦,不怕累,不怕歧视和冷酷,就怕那个由造反派提升的公社党委副书记。他在她那个生产队蹲点,抓“反击右倾翻案风”运动。他那双蛇一样的小眼睛,每次碰到她都死盯着她那俊秀的脸、丰满的胸部,好像要用阴恶的目光扒掉她的衣服!一接触到他的目光,她便立刻周身发寒,充满恐惧。有一天,她单独一人喂猪的时候,他像鬼魂般突然出现在猪棚,将她拦腰抱住按倒在地。她抓破了他的脸,用喂猪的铁勺狠砸他的头,使他几乎当场休克。
她回城后,衣食无着,为了生存,她开始了偷。一次,二次,三次……起初是一块烧火的劈柴,一棵青菜,后来是谁家晾在绳子上的衣服,放在窗台上的鞋……她被抓住过,羞辱过,打骂过。仍偷。人的尊严渐渐丧失了,把手伸进别人衣袋时那种胆怯也没有了。偷,虽然可耻,但能使她获得温饱,同时能发泄她的一种报复心理。报复谁?报复什么?她不清楚,也不想搞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