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他坏人我才不奇怪呢!”西卜女人叫道,“你可想得到,十年工夫我把自己的钱放了进去,他也知道我的积蓄都借给了他,可不肯把我写上遗嘱……真的,先生,他不肯,他一味地死心眼儿,的的确确是匹骡子……我和他说了十天,老家伙像块路旁的界石,一动也不动。他咬紧牙关不开口,望着我的神气真像……末了他只说一句话,就是把我交托给许模克先生。”
“那么他是想把许模克立为他的承继人喽?”
“他预备把什么都送给他……”
“亲爱的西卜太太,要我得到个结论,定一个计划,我先得认识许模克,亲眼看到那些成为遗产的东西,跟你说的犹太人当面谈一谈;那时,你再听我的调度……”
“慢慢再说吧,弗莱齐埃先生。”
“怎么慢慢再说!”弗莱齐埃对西卜女人毒蛇似的扫了一眼,说话也恢复了他原来的嗓子,“嗯!我是你的顾问不是你的顾问,咱们先说说明白。”
西卜女人觉得自己的心事给他猜到了,不由得背脊发冷。眼看落在了老虎手里,她只得说:“我完全相信你。”
“我们做诉讼代理人的老吃当事人的亏。哎,仔细看看你的情形吧,真是太好了。倘使你每一步都听我的话去做,我保证你在这笔遗产里头捞到三万四万法郎……可是这个美丽的远景有正面也有反面。假定庭长太太知道了邦斯先生的遗产值一百万,知道了你想把它啃掉一角的话……”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,“因为这一类的事总有人去报告她的!”